第1836章 在你心中，恨是第一（2）

法律不能懲罰他，人情道義更不行，良心的譴責更是想都不要想，他就是這樣經歷過來的，所以怎麽會覺得自己錯了？

所以他的懲罰在哪？害了她父母，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嗎？

無法讓他為做過的事情負責，也沒人能懲罰他，那就由她來。

……

她不會報仇，更不會和他一起死，因為那不是懲罰他，是成全他，變成和他一樣的人，不是覆仇。

所以她且等著吧，眼睜睜看著他覆仇，走向不歸路，等他徹底明白自己做了什麽的那一刻，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。

到那時，她就站在高處，最光亮的地方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，讓他明白。

他的光就在這，卻不再照向他，而是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徹底的黑暗，這……才是懲罰。

沈安一步步離開，簡星皓的眼神逐漸有了變化，他掙紮著想要動，想要追上去，想抓住她。

不行，不可以，恨他也行，報覆他也可以，但她不能這樣。

別丟下他，也不別要他，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。

好不容易，才在自己覆仇的路上，找回了一絲光亮，她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。

簡星皓想邁出腳步，可腦海裏就忽的響起她的那句話。

‘在你的生命裏，我排第二，高於一切，高於你自己，唯獨一樣，低於仇恨——’

‘在你眼裏，你的仇恨，才是第一啊。’

簡星皓剛邁出一步的腳，就那樣停下了，他徒勞而又痛苦的望著沈安離去的方向，只覺得胸口處，絞痛到快不能呼吸，比他身上的刀口還要痛，痛到……他自己也不清楚，自己到底有什麽東西，在緩緩回歸他的身體裏。

他像是終於恢覆了知覺，感受到了疼痛，像是原本根深蒂固的東西，在緩緩動搖。

那階梯之上，位於最高位置，處於第一的東西，在緩緩傾斜，緩緩崩塌。

只因它下面的那東西，在緩緩膨脹，破土而出，湧進他的心口，脹而痛。

報覆簡厲，真的那麽重要嗎？

覆仇，真的是比一切都要重要嗎？

比她還要重要嗎？

他原本堅定到骨子裏都不會動搖的東西，在緩緩裂開，他看著少女的背影，咬住下唇，血絲順著唇角溢出。

唰——

他邁開腳步，眼神緩緩的沈下去，朝著那邊走了一步。

“星皓少爺！”身旁，從兩人‘吵架’開始就開始裝聾，所以一句話也沒過腦子，等到沈安離開，司機大叔才越過地上早已被自己打暈的人，擋在了簡星皓的面前。

簡星皓的眼神一冷，認出了這是簡康寧的手下，冷冰冰的啟唇︰“讓開。”

“星皓少爺，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，但我的義務希望你們明白。”司機大叔堅定的望著他︰“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少主。”

“傷害？你覺得我在傷害她嗎？”簡星皓一聽，猛地一楞，恍惚一瞬。

“……”司機大叔沈默了一會兒，堅定的點下了腦袋︰“我不相信我眼楮所看到的，我只相信少主的態度，從她的態度而言，你是！”

無論他多麽聽沈安的話，無論他剛剛沒有動她一根毫毛，但從沈安痛苦的表情來看……他只認這個！

“你是在傷害她的人！”

他的眉眼堅定，一字一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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